方振远道:“这附近可有伏兵?” 宗奇摇摇头,道:“没有,都已住入行馆,明天中午就举行选才定级大会了。” 黄色-=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.com 最新地址--免地址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-地址邮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方振远道:“很好,这才能保住宗兄的性命。” 宗奇道:“方兄要求甚么?可以说了。” 方振远道:“第一、带我们住入行馆,我们要瞧瞧明日的比武大会。” 宗奇点头。 方振远道:“第二、不能泄露刚才的事情,你身为副帮主,想必有掩饰之法。” 宗奇略一沉吟,道:“好!我答应。” 方振远突然由怀中取出一粒药丸,道:“吃下去。” 右手握开宗奇牙关,把药投入口中,左手左右摇动,迫宗奇吞下去。又道:“这是七日断魂丹,七日后毒发而死,宗兄如果不肯履约,暗中告诉苗飞,那只有七天好活了。” 孟小月接道:“如果苗飞知道你如此的窝囊,只怕你的副帮主也当不成了。” 这句话却是力量奇大,也说中了宗奇真正的顾虑。 宗奇道:“七天之后呢?” 方振远道:“咱们会给你解药。” 宗奇道:“好!帮主那里在下可以美言,但要三位和在下合作,才能表演得天衣无缝。” 方振远笑道:“那是当然,就此一言为定了。”右手挥动,解去了宗奇的穴道。 宗奇第一件事是走到被方振远点倒的黑衣人跟前,手起指落,点了那黑衣人的死穴。 孟小月道:“宗兄好毒的手段。” 宗奇道:“留下他,对诸位也无好处。” 方振远道:“对呀!杀人灭口,死无对证。” 宗奇道:“这就由兄弟作主说话了……”目光转到春兰的脸上,道:“她绝不能去。” 小高回顾了春兰一眼,道:“你已自由,可以回家去了。” 春兰沉吟了一阵,道:“我想跟爷去看看,再说,我如此时回家,只怕副帮主不会放过我。” 她称小高为爷,已自认了女婢的身份。 小高听得全身都不自在,但却没有阻止。 方振远道:“春兰姑娘已是高公子的从婢,何况她武功很高,刀法之快,恐不在宗副帮主之下,宗兄何不成全她的心愿呢?” 他知道小高同意的事,孟小月绝不反对,既是定局,自己何不先作一个人情。 宗奇沉吟了一阵,道:“春兰一定要去,只有一个办法,要她易容改着男装。” 春兰道:“可以。” 宗奇目光一掠小高,接道:“看样子,高兄的毒性已解,用不着在下奉上解药了。不过,他的武士身份,最好不要变更,免得帮主起疑。” 小高道:“行!在下本就是个小人物,武士、从卫都是一样。” 宗奇接道:“区区看走眼了,小高兄身怀绝技,深藏不露,能够以内功逼出加盟酒中之毒,当真叫人佩服。” 小高不知如何回答、解说,只好淡淡一笑。 方振远心中一动,忖道:要说服这宗奇衷心合作,才有大用,托护于鬼王帮中,习练三清宝箓上的武功,倒是一个上上之策…… 心中念转,微微一笑,低声道:“宗兄,我和孟姑娘、小高老弟都一直感激兄弟的照顾,也没有脱离本帮的意思。我们一直记着和宗兄的约定之言,何况,我们在帮中也算是宗兄的亲信、力量……” 宗奇接道:“现在诸位还有这种想法吗?” 方振远笑笑道:“当然只要宗兄不再欺骗咱们,方某等三人仍愿和宗兄合作。” 宗奇道:“那好,既往不咎,希望咱们二度合作时,大家以真诚相待。” 方振远道:“为了表示诚意,方某先奉上解药。” 探手取出一个玉瓶,倒出一粒白色药丸,双手奉上。 宗奇接在手中瞧了一眼,一口吞了下去,道:“你们稍候片刻,我去安排一下,再来带诸位进入行馆。” 方振远道:“咱们在此恭候。” 宗奇转身疾奔而去。 小高此时低声道:“宗奇很奸诈,你怎么先给他解药服用呢?” 方振远笑一笑,道:“我也没有七日断魂丹,我带的是疗伤的丹药。” 小高呆了一呆,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 孟小同笑道:“我看宗奇已被方兄摆布得很服贴了,大慨不会再耍花样。” 方振远道:“防人之心不可无,咱们还是准备一下好。” 目光一找春兰,道:“姑娘好武功啊。” 春兰急道:“刚才那一刀是我在看爷习练武功时,偷偷学了一二招,想不到会这么灵光。” 方振远噢了一声,付道:“偷学了几招,就如此厉害,小高此刻的成就,当真是有些可怕了。” 小高一皱眉头,道:“春兰,别叫我爷了……” 春兰接道:“我是你的随身丫头,不叫爷叫甚么?” 小高道:“叫我小高。” 春兰摇摇头,道:“那怎么行?主婢有分,岂能乱叫的?” 孟小月道:“这么吧!你以后叫他公子就是。” 小高接道:“我干过马童、车夫,可是从来就没有当过公子……” 春兰忍不住笑道:“那就试试嘛。” 孟小月道:“是啊!将相本无种,男儿当自强啊。” 方振远却轻轻咳了一声,肃容说道:“宗奇如无阴谋,必会想办法把咱们安排在一处,即使分开,两位武功亦足以自保。只要留心一些,小心??算,方某和孟姑娘亦必从旁照顾,方某无法预知的是,高兄弟有何打算?” 小高道:“方兄的意思是……” 方振远道:“高兄弟是否准备出场争取定级排名?” 小高道:“这一点,我还未决定,我只是想见识一下比武大会的热闹和江湖的奇技。” 孟小月道:“高兄弟如果出手,必然技震全场,争取到很高的名次……” 方振远接道:“这一点是利是弊,倒要仔细地考虑一下了。” 小高道:“方兄指点。” 方振远道:“树大招风,名显招忌,我们既无意为鬼王帮效力,自然是以隐忍为上。方某和孟姑娘恐怕无法避免苗飞的点名下场。高兄弟最好作为一颗暗棋,一定要出手时,最好适可而止,不要大露锋芒。” 孟小月道:“对!方兄尽全力争取排名定级,最好能把我们全安排到你手下听差,小妹设法配合……” 说话之间,宗奇已匆匆走来,还带了一套小号的黑色劲服给春兰换男装。 在宗奇的安排下,方振远、孟小月、小高、春兰都被安排在一幢屋子之内,宗奇就住在隔壁。 这是座很大的庄院,建筑在一座高耸的山壁下面,后面有一道石阶,直通到山上,山腰之间树木茂密,遮住了景物,但仍隐隐可见,林中透出楼阁角顶。 原来真正的宏伟建筑,仍在那密林之中。 方振远带看小高,装出一副悠闲的样子,在庄院中走了一周。 这座庄院,建筑得很平凡,但却相当的大,而且和一般宅院不同,整个的建筑就像是一座大客栈。 一座房舍中,分隔了若干房间,大部是二人一间,一幢房子中,只有两间是一个人住的,内部的设备,都是相当的舒适。 小高和方振远两人转了一周,暗中估算,数十幢绵连的房舍,大约有一百个隔开的房间,至少可住上二百多人。 现在,已经有五成以上的房间住了人。 小高发觉了一个最大特色,似乎到这里的人,都有意掩去木来面目,最普通的是用人皮面具,但亦有用药物作简单的易容,很容易看得出来。 似乎是所有的人,只在隐去本来面目,叫人认不出来,而并不在乎让人瞧出来经过改扮。 方振远低声对小高说道:“想不到比武定级大会,竟有如此大的规模,咱们回房去吧。” 小高点点头,紧走一步,跟在方振远的身侧,低声道:“鬼王帮苗飞不是个简单人物,只瞧他这些布置,就可以看出来极具心思,每个人都有编号,大家都不以姓名见示的。” 方振远接道:“最可怕的是竟然有很多的高手参与此事,看来,很麻烦了。” 谈话之间,行近住舍,只见门边墙壁上,写了一个“二”字。 原来,几人住的是第二幢行舍。 步入门内,只见宗奇不安地在房内踱步,孟小月坐在一侧,春兰站在孟小月的身后。 方振远步入房中,宗奇快步迎了上来,道:“方兄,兄弟已经等了很久,再不回来,兄弟就有些等不下去了。” 方振远望望孟小月一眼,心中暗道:“这蛇娘子怎会变得如此谦虚起来,甚么事竟要等我回来决定?” 大约是孟小月已瞧出了方振远那目光之意,站起身子,抢先说道:“宗兄来此告诉小妹说,苗飞明修栈道,暗度陈仓,其实,早已暗中委托别人,招兵买马,单以许给副帮主名位的,就有五个人。” 方振远心中暗笑,口中却接道:“多几位副帮主,宗兄岂不是可以轻松很多……” “不是这么回事,方兄……”宗奇急急接道:“今天比武定级大会,副帮主也是一样,要凭借武功、智慧决定。唉!想不到我宗奇竟被他耍了七、八年,替他卖命了这么久竟……” “这苗飞当真是一个十分阴沉的人物……”方振远心中忖思,口中说道:“这就不对了,宗兄要作同打算?” “正要和方兄商量……”宗奇道:“五选二,其中还有高低之分,至少要有三个人被淘汰,降为护法,名虽如此,实在被淘汰的人,恐难有活命机会。” 孟小月道:“这么重大的事,小妹如何能够代筹,只有劝宗兄和方兄商量了。” 这一顶高帽于送得恰到好处,方振远明知孟小月言非由衷,但仍是十分受用。 “这的确是一件很麻烦的事……”方振远沉吟了一阵,道:“宗兄做何打算?” 宗奇道:“兄弟在这场比试中胜算不大,担心苗飞会借机会杀了我,所以,特来问方兄求教良策。” 方振远点点头,道:“宗兄可知道另外被苗飞晤中委任的四位副帮主,是何许人物吗?” 宗奇道:“苗飞行事隐密,兄弟只探出其中一位是神眼龙彪。” 小高吃了一惊,道:“甚么!神眼龙彪?他怎么会来呢?” “高兄弟认识龙彪?”宗奇身处危境,连口气也变了,竟然把最瞧不起的小高,称作高兄弟。 小高道:“见过一面,不太熟悉。” 方振远接道:“宗兄,自信对付龙彪有几成胜算?” “完全没有胜算……”宗奇道:“这个人本就很有威名,日前力战中州大侠雷方雨三百回合未分胜负……” 对两人的胜负,方振远十分关心,接道:“三百回合不分胜负,可以再打下去,究竟是甚么人胜了?” 宗在道:“三百回合后,一剑千峰董百药赶到现场,龙彪收刀遁走。” 方振远接道:“不错!董百药和雷方雨有交情,他要出手相助,龙彪绝无法支持百招以上,非死于两人之手不可,龙彪及时逃走,倒是很识时务。” 宗奇道:“两年前在下途遇雷方雨,竟非雷方雨手下百回合之敌……” 孟小月突然接道:“这么算起来,你绝非龙彪的敌手了?” 宗奇道:“其余三个人是甚么角色,还不清楚,想不到苗飞这王八蛋骗了宗某八、九年,最后竟弃如敝屣,这口气我咽不下去。” “宗兄,看样子苗飞早存了杀你之心,咽不下也得咽……”方振远分析说:“他在古墓下习艺,需要的只是一个照顾他生活的人,并不是真要一位高手襄助,许宗兄以副帮主之位,只不过是一种拉拢的手段罢了。” 宗奇接道:“难道这就算了?” 方振远速接道:“识时务者为俊杰,如今他神功已成,不算了子能如何?” 宗奇沉吟了一阵,道:“好吧!兄弟不能再参加比武,只有一条路好走,我逃回家去,永不再履中土就是。” 小高道:“你们几位副帮主的比武,是不是和我们的比武定级大会一道举行?” 宗奇道:“不是,可恨处也就在这里了,副帮主的定位比试,下午就要举行,不在比武定级之内,其实,用不着这场比试的……” 孟小月道:“宗兄,入选的人,是否都要饮用加盟酒?” 宗奇苦笑道:“苗飞究竟打的甚么算盘,大概没有人能明白,他要用甚么手段、方法控制鬼王帮的门人,只有他心中有数了。” 方振远道:“这么看来,他对我们也不会很重视了。” 宗奇道:“那倒不会,你方兄列在江湖上五大高手之一,孟姑娘身列三大毒人之一,都是武林中顶尖的人。 不能预料的是,他只知你们饮用了他的毒酒,早已在他的掌握之中,听说那毒酒伤人心智。”目光转到小高的脸上,又道:“但这位高兄弟,确是毫无受伤之征,也许那毒酒并非传说中的有效……” 方振远点点,笑道:“我明白了,苗飞一直认为我们服下了毒酒,所以招之即来,挥之即去,完全没把我们放在心上,也没打算让我们参与比武定级大会?” 宗奇道:“我听说他要亲自率领一部份手下做为亲信,只有饮过毒酒的人,他才会放心留在身边。” 孟小月道:“对!苗飞就是打的这个主意,所以,暂时可以不理会我们,宗兄,你打算……” 宗奇接道:“我想走了……” 方振远道:“走得了吗?” 宗奇道:“试试看吧。” 方振远道:“好!宗兄要走,那就快一点。” 宗奇望望孟小月和小高,似是想说甚么,但却又突然忍了下去,疾快地转身而去。 小高叹息了一声,道:“他目光中满是哀求之色,希望我们能给他一点帮助。” 方振远摇摇头,道:“这种人反覆无常,不能帮助他。” 孟小月道:“至少,他对我们还算不错。” “不错?”方振远冷笑道:“他觉得自已很聪明,既想讨好苗飞,又想拉拢我们,你可记得,他说过调换加盟酒的事,是他一手安排的。日前又说是苗飞决定的,刚刚又提到苗飞认为咱们饮了毒酒,已在他掌握之中,单是这一桩事,就前后矛盾。连这么重要的一个谎言,就编不完整,你说,这个人还有甚么用处?” 孟小月沉吟一阵,道:“对!方兄这么一说,连我也想不通了,究竟是苗飞不让咱们饮下药酒,还是宗奇暗中帮了我们,动了手脚?” 方振远道:“是谁的主意,这已经不重要了,反正咱们没有饮下药酒,唉!在倒希望咱们喝下那杯毒酒。” 孟小月、小高听得一呆,道:“为甚么?” 方振远道:“高兄弟短短数月之间能够练成了三清宝箓上的很多武功,这是大出常情的事,也许那毒酒有一个好处,可以使一个人神志集中,旁无杂念,才能突破练武常规,进步一日千里。” 小高沉吟了一阵,道:“好像有些道理,就在下记忆所及……” 春兰接道:“小婢几乎被你吓坏了,你日夜练武,如痴如狂,己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,我跟你讲话,你也不理。直到有一天,你打坐醒来,出了一身的大汗,才逐渐清醒过来。” 孟小月道:“练习宝箓上记载的武功,有了成就,无意中把毒性逼出体外……” 方振远接道:“这大概就叫因祸得福了,那样的环境恰巧又遇上苗飞坐关,再加上宝箓又刚好在高兄弟的身上,这些巧合,造成了高兄弟的特殊成就。” 孟小月接道:“各有因缘莫羡人,高兄弟心地本就纯真,才感动春兰,倾力照顾,如果没有春兰的照顾,他受到很多惊扰,也许早就走火入魔了。” 方振远微微一笑,道:“如果没有你孟姑娘大力翼护,只怕春兰也没有保护高兄弟的力量。” 小高突然对孟小月抱拳一揖,道:“大姊对我百般爱护,小弟感激万分……” 孟小月叹息一声,道:“我不要你感激,只要你明白就好。” 她胸中万缕柔情,虽然方振远和春兰在场,也忍不住流露出来。 小高道:“小弟知道,欠大姊的恩德很多……” 方振远心中一动,暗道:糟了!他们情谊深重,强我十倍,经历这番患难,他们才算认了我这个朋友。他们越亲密,我就越受孤立,当下急急接道:“对啊!你知道就好,日后不要辜负孟姑娘的这番情意,你因祸得福,半是天意,半是人力促成,希望你以后也不要忘了我这老哥哥才好。” 小高道:“方大哥的照顾,小高也是没齿难忘。” 方振远道:“那就好,反正咱们三人经过这番患难之交后,巳成忘年之交,此后,要彼此相扶,生死与共,我这个做大哥的表现,绝不会让你们失望就是。” 孟小月接道:“对!方兄,小高进境甚速,不能让他耽误下来,咱们应该全力翼护他,让他全心练武,不为外事困扰,分心旁顾。” 方振远有苦难言,口中却道:“不错!不错!咱们应该全力帮助他。” 小高道:“大哥和大姊的盛情,小弟感激……” 孟小月接道:“我们不要你感激,要你全心求进,最好能练会宝箓上所有的武功才好。” 突然由怀中取出三清宝箓,道:“这个还你,万一遇上不解的地方,也好再多参阅一下。” 方振远心中暗暗叫苦,却是开口不得。 哪知小高却推辞不受,道:“大姊,宝箓上的一字一图,小弟已熟记心中,宝箓还是大姊收着吧!何况小弟还担心……” “担心甚么?”孟小月说:“快说出来,方大哥见识广博,也许可以帮你。” 这一顶高帽子抛过来,方振远也听得十分受用,道:“对!高兄弟,快说出来,咱们也好商量个应对之策。” 小高道:“恐怕是没有良策,因为小弟还没有法子注明真的已摆脱了苗飞的毒酒控制之力。” 孟小月微微一怔,道:“这倒是一件麻烦的事。” 方振远沉吟了一阵,道:“高兄弟以内功逼出毒酒,而且看上去神清气朗的,以常情论,十之八九巳摆脱苗飞的控制。” 小高道:“小弟郑重请求方大哥和大姊,一旦发觉我尚在苗飞的控制之下,请两位立刻杀了我,我不能变成苗飞运用的杀手。” 方振远道:“真要如此,咱们就离开此地,访求名医,一定要想法子医好你。” 孟小月道道:“离开之前,我要不择手段地先杀了苗飞……” 但闻步履声音,传入耳际。 方振远一皱眉,挥挥手,示意不要出声。 脚步声停在门外,传进来一个低沉声音道:“方大护法在吗?” 方振远心中一震,忖道:宗奇把我们引入此地都经过改装,行动极其隐密,这人是谁?怎么知道…… 心中思想,口里却冷冷地道:“你是甚么人?” 室外人应道:“在下奉帮主之命,求见方、孟两位护法。” 奉了帮主之命,那是不见也不成了,方振远回顾孟小月一眼,道:“好!请进来吧。” 门被推开,一个身着黑衣的大汉,缓步行了进来,手中捧看一个锦盒,走到一张方桌之前,放下锦盒,又回身掩上木门,抱拳一揖。 方振远目注锦盒,暗作戒备,道:“盒中放的甚么?” 黑衣人道:“帮主特遣在下,给两位护法鉴定……” 方振远接道:“好!你打开瞧瞧。” 黑衣人应了一声,打开锦盒。 一股血腥气直冲鼻间。 方振远、孟小月探首望去,只见锦盒中放着一颗血色尤鲜的人头,眉目清晰可辨,正是宗奇。 方振远一皱眉头,道:“宗副帮主?” 黑衣人道:“他背叛了帮主,私下逃走,故而被帮主遣人取回首级。” 方振远暗道:宗奇有备而去,自不肯束手就缚,不知何人能在短短的时间内,杀了宗奇,而且装入锦盒,这人的武功必十分高明了。 他见多识广,应变有方,冷冷一笑,道:“帮有帮规,家有家法,宗副帮主的身份,高过我们甚多,要我们鉴定甚么?” 黑衣人执礼甚恭,抱拳说道:“帮主接待贵宾,无暇分身,但人头不能久存,请两位护法鉴定之后,立刻掩埋。” 方振远道:“帮主这样信任我们?” 黑衣人道:“是!帮主信任两位,才要我等送上人头,请两位过目。” 方振远道:“我们看过了,拿去掩埋吧。” 黑在人取了一个纸簿道:“请两位护法在簿上画押。” 方振远凝目望去,只见上面写道:鉴认叛徒宗奇首级无误。 下面一栏是鉴认人画押。 方振远看了孟小月一眼,目光又转到黑衣人身上,道:“一定要画押吗?” 黑衣人道:“护法如不画押,帮主查问起来,属下担待不起。” 黑衣人从怀中取出一们朱砂印盒,打开盒盖,放在木桌上。 方振远微微一笑,打上手印,道:“孟护法不用了吧?” 黑衣人道:“多谢护法,属下告退。”收起印盒、纸簿、盖上锦盒盖子,躬身而退。 待黑衣人去远之后,方振远才摇榣头,道:“好厉害呀!看来咱们的一切举动,都在苗帮主的监视之下。” 小高道:“宗奇跟跟他当了七、八年有名无实的副帮主,还未坐上正位,却先拿他开了刀。” 方振远道:“这就是江湖凶险、弱肉强食、诡诈百出……” 一直很少说话的春兰,这时突然开了口,道:“宗奇喜食人心,早就该死了。” 孟小月道:“兄弟,苗帮主杀了宗奇,把人头送来要咱们验收,用心何在呢?” 方振远道:“一来是警告咱们,如存了逃走之心,宗奇就是榜样;二来是表示对咱们的信任;第三是告诉我们护法的身份仍在。” 孟小月点点头,道:“那咱们应该如何应付?” 方振远道:“留下下来,高兄弟不是想见识一下比武大会吗?苗飞表面粗豪,实则雄才大略。我仔细地观察过,来人虽都易容改扮,但可能有不少高手参与,这一场比武定级大会,定会相当热闹。” 既是小高想开开眼界,孟小月自然不会反对的了。闲嗳鲜洹!± 话虽是在说给人家听,却在暗示苗飞,他无能为力了,再拱手,他已掠回座泣。 小高傻傻地笑,他不知道是自己武功厉害,还是方振远有意承让。 孟小月则看得膺楚,方振远是找台阶下,至于小高武功如何,她就猜不出来了。 小高正想再叫阵,耳际已响起苗飞的声音,道:“下一场给我下来。” 那声音正是暗中控制下迷药的声音。 小高苦练武功逼出毒药之后,已不受制,但此时闻此声音,脑子仍是乱七八糟,让他怀疑余毒果真解了吗? 他闻言猛点头,待双音消失后,又甚么感觉也没有。 这时上来一个黑衣蒙面人,道:“天字第七号领教阁下高招。” 此人排名第七,远比新上任排名十一的拘魂堂主更高,苗飞想必对他相当重视了。 果然,他一上手即是失传已久的幽冥魔爪,两只手掌黑得发亮,指甲泛着绿光,且一股腥味扑鼻而来。 “幽冥魔爪?”孟小月惊讶之余喝道:“快下来!那指甲沾不得。” 话未说完,魔君魔爪已逼小高不及三尺,他已无退路。 小高也想一搏高下,他忖道:“绿指甲又怎么样?看我的仙女兰花指。” 那仙女兰花指正是延续三清宝箓上的指法,并无名称,是小高临时编出来的。跟方才一样,五指泛现淡青色光影。 那幽冥魔君竟然无法一招制住小高,一时怒起,咆哮一声,身形向前,五指逼得更急,欲致小高于死地。 小高被逼急了,再躲就要下台,心下一横,干脆来个“挑”字诀,心想这魔君指甲有毒碰不得,把它挑开也就是了,当下伸手探了过去。 魔君见状冷笑一声,道:“你死定了。” 五指扣得更怏,临三寸还逼出毒气,扫得小高右掌发黑。 小高暗自叫糟,但又换不了招,心想已中毒,至少不可太丢人。大叫一声,五指对准魔君二寸长指甲抓去。 魇君竟避不掉,五根指甲硬生生被小高给抓起,指尖冒出浓黑血柱。 这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,竟然发生了,魔君大骇指甲被毁,他已失去理智,左掌猛地又挥打过来。 他怒极而发,劲道何止万钧,小高却似吃定了他,怪笑一声,仙女般作态,兰花指又扣去。 这次更狠,将抓在手上的五片指甲反插过去,硬生生将魔君左掌五根指甲连带第一个指节给插断。 魔君断指痛入心,使他失去理智,一时疯狂厉吼,毫无章法地扑打过来。 小高也在怀疑自己功夫到底进步多少,甚至中毒的手掌,已在一阵烟自指缝冒出之后,恢复正常,无中毒迹象。 “神功好像真的很厉害……” 小高跳避着魔君,两眼仍瞧着双掌,想求证甚么似的。 此时副帮主刘青阳已掠上台,一指点倒魇君,喝令手下将他抬走,他冷冷瞧着小高,道:“你是何人?” “在下小高。” “何时进入本帮?” “好几个月前就被你们关起来了,宗奇很清楚,不过他被你们砍了。” 刘青阳睑色阴沉,道:“你跟他一伙的?” “没那本事啦!要敢背叛,早也被砍了。” 刘青阳上下打量小高,不久,终于作出决定,还露了笑容,道:“你虽然年纪轻,但本帮用人唯才,你有能力打败幽冥魔君,就有资格掌刑堂堂主,我代表帮主欢迎你坐上这个位子。” “相信已无人敢向你挑战了。” 刘青阳向群众扫目而问,果然无人再敢挑战,他拱手欢迎小高坐上刑堂堂主的宝座。 小高忽然笑道:“我不想当刑堂堂主。” “阁下意思是……” “刚才那青衫老头把位子让给我,当起来也没甚么意思,我还是自己争取的好。” “你想要何职位?” “刑堂再上去呢?” 刘青阳眉头一皱,道:“你想当副帮主?” 还好副帮主内定两名,否则岂非要他下台。 小高道:“一招就能打下刑堂堂主的职位,副帮主应该没问题,我准备向你挑战,如何?” “你?” 不但刘青阳惊怒,台下亦是乱成一片。 小高说得大方自然。“今天比武,不是说好随时可以向谁挑战的吗?你怕了?” 此时苗飞的声音又传了过来:“你敢抗命搞乱全局,不怕本座杀了你?” 小高冷笑道:“别得意嘛!等我打倒他们后,再来向你挑战如何?” “放肆!” “没办法!我想下台也下不了台。” “你会死得很惨!” “再说啦!”小高不再理会苗飞,转向刘青阳道:“想好了没有?我等不及了。” 刘青阳冷笑道:“本帮虽然爱才若渴,却也容不得你狂妄自大,老夫接受你的挑战。” “好!比些甚么,随你挑。” “比内功如何?不管输赢,你我将来都是鬼王帮弟子,我不想伤和气。” 刘青阳心想,内功全靠苦练,他至少比小高多练三十年,就算小高服了甚么灵丹妙药,要化为内力,也非一年半载的事。 他认为这是小高最弱的一环。 小高也知道自己的缺点,但狠话已说在前,也收不回了。 他猛点头,道:“放马过来,甚么功夫我都接着。” 刘青阳冷笑一声,也不客气相让,当下飞身掠前,凌空两掌劈来,扫得小高连退三步,小高亦出掌推去。 这一接触,他发现刘青阳果非省油的灯,内力高出自己甚多,他担心了。 内力乃是真功夫,取巧不得,罩不住就只好认输了。 他有点后悔,他开始设法如何在紧要关头保住自己的生命。 刘青阳先是有点顾忌,但试了几次,发现小高实在不怎么样,胆子便大了起来,只用六成功力已足可应付。 “练武除了巧功,内功才是最大的本钱,阁下可能还要再练几年。” 小高额头已冒汗,他想反驳,却说不出话来。 不到五分钟,小高已呈不敌之态。刘青阳冷笑道:“你只要点个头,掌刑堂堂主职位仍留给你。” 小高两眼狠瞪,这样输得窝囊,他实在不甘。 刘青阳有急让他难堪,一用力,一声脆响,小高所站之处的木板断裂,小高整个人往下掉。 刘青阳又拉住他,让小高悬空挂着,凌空晃来荡去。 “现在认输还来得及。” 小高冷哼。 刘青阳再一用力,只见小高双手青筋暴胀,口角立即渗出鲜血,全身有如万针钻动,难受得很。 孟小月见情况已严重,忍不住急叫道:“小高快点头,你内力不如他,拚不得!” 她想上前,方振远却拉住她,低声道:“苗飞一定不会让他死,小高身上有着许多不可解的秘密。” 孟小月仍紧张地道:“再这样下去,不死也会残废。” “不会,三清神功没那么简单。” 此时刘青阳已失去耐心,准备逼小高认输或将他震昏,内力提至九成,迫得小高鲜血直冒,抖个不停。 小高猛吸一口真气,硬将量后几口真气逼住抵抗,全被无情打回。 “你还想争?” 刘青阳冷哼,内力暴冲过去,直冲小高脑门,心想不震死他,也非要震得他昏倒当场不可。 小高闷哼一声,鲜血再吐,已全无抵抗力,内力也为之消失,任由对方摧残全身经脉百穴。 刘青阳只要再一用力,就可以震断小高的心脉。 然而情况却非如此。 刘青阳并没震昏他,那股力道反而在小高体内游走得十分顺畅,两人都感到奇异不解。 刘青阳不信邪,又运功想震向小高脑门,但仍是伤不了小高。 小高则感到他的内力似有替自己疗伤的功效,愈冲愈是舒服,到后来,他干脆放弃抵抗,专心引导对方内力游走全身。 刘青阳吃惊万分,自己的内力好像有去无回,这样下去还得了。 当下决定抽回内力,再以击掌方式将小高震昏。 谁知想甩开双掌时,竟发现自己的内功已深深被吸住,根本甩不开。 “夺功大法?” 刘青阳惊骇万分,立刻跳飞而起,双脚猛踢小高胸口。 一次跳不开,第二次用力更猛,方将小高甩开。 他用力过猛,也被弹开数丈,一个倒打金钟,才站稳台角边,暗运功力,竟然失去三成之多,他骇呆了。 小高被打入台底,突又觉得内力大增,毫不考虑即跳起身子,飞向刘青阳,道:“有胆再来拚!” 双手一张,管不了对方躲闪,硬是击过去。 刘青阳先机尽矢,只能勉强迎招,双掌刚触上手,内力又被吸去不少,他尖叫道:“这人会夺功大法!” 他拚命躲闪,否则他将失去一身功力。 方才让去刑堂堂主的青衫人闻声,连同两名来历不明的伙伴立身而起,惊道:“夺功大法不就是三清宝箓上的武功?” 他想飞身上台,一道灰影已先他而去,一掌迫开小高与刘青阳,正是两眼特大的神眼龙彪。 他瞧着小高,冷冷地道:“三清宝箓果然在你手中,我走眼了。” 几月前,他让方振远、孟小月、小高三人混过他的眼睛,他十分自责。 小高看着他,也是一把火。“你走眼,我还冒火呢!上次你凭甚么拿鞭乱抽我们?” 他自恃神功有成,也不客气,登时欺身,一拳击了过去。 那神眼龙彪武功不弱,但一上台确是心存轻视,冷不防小高快速一拳,竟然连躲闪的余地也没有。 只听他闷哼一声,胸口狠狠地被击中一拳,身子被打下台,撞翻一排椅子,吐血当场。 群众一阵惊慌,一场比武大会顿时秩序大乱。 “三清武学果然不凡。” 小高瞧着双掌,第一次有着扬眉吐气的感觉。 心想连副帮主都罩不住,现在该向苗飞挑战了。他叫道:“老鬼帮主,好好一个人,干嘛装神弄鬼?我看我这身功夫,当帮主应没有问题,你看怎么样?” 白纱帐内没有反应。 小高又道:“你没听懂我的话吗?那我就说得清楚点,也就是我已准备向你挑战了,懂了吗?” “放肆!”苗飞怒吼道。 “如果你再不出来,我要向大家宣布,本人已接掌鬼王帮了。” 突然纱帐猛地翻动,一阵风疾冲出来,只见一股白烟射向小高,速度极快。 尚不及三丈,小高已感到威力逼人,小高得了教训,不敢硬接,伸手迎去,全用的“吸”字诀。 他准备把对方势来的劲吸个精光。 那白烟疾冲而来,但再逼进两丈,威力竟然失去泰半,更可见及劲风一缕缕被小高吸向掌心。 就连自己也被吸带过去。 苗飞暗叫不妙,登时断劲弹飞高空,凌空再发一掌,袭击小高背肩,一个翻身,倒射向纱帐里。 小高并未避开这突来一掌,但他吸来的大量内功已足以抵抗这一击,受掌劲扫中之际,只不过晃了两下,已安然站立。 他正想讥刺苗飞使用小人招数,算甚么英雄好汉,苗飞惊诧的声音已传来:“你当真学了三清宝箓上的功夫?” “不然!我还争甚么帮主?” 小高正想得意耸肩,突然三道劲风射来,原来是那三个身份不明的青衫人。 那方才争得刑堂堂主的青衫人冷道:“三清宝箓在你身上?” “不错。” “拿来。” “哪有这么容易?” 青衫人二话不说,一声冷喝,三人同时出手。 但见三道人影疾射过来,小高还没看清三人身形,也没见到对方如何出手,只感到光影靠近,全身像捱了千万鞭。 他痛叫出声,三两下已被按倒地面上,三个人分别踩着小高的头、胸、脚部,迫得他动弹不得。 小高冷静下来,才感到疼痛万分。 他不知道这三人用的是甚么功夫,竟然打得自己毫无招架之力,看来三清神功也未必天下无敌。 “还不把三清宝箓拿出来!” “三个打一个,算甚么英雄好汉?有胆……” “你再不给,老夫踩烂你的脑袋!” 青衫人猛一用力,小高只觉疼痛难忍,眼泪直掉。“快住手!我说,我给,你们要甚么,我都给。” 青衫人这才有了笑意,放轻脚劲。 “早说不就没事了。” “谁知你来真的。”小高道:“你也别太得意,我如果学全了三清宝箓上的功夫,你哪是我的对手?” “没学全是你的事,我只要宝箓。” “你还听不懂我的话?我是在暗示你,我若有全本的三清宝箓,我早学全了,明白的说宝箓不在我身上。” “你还想耍赖!” 青衫人又要用刑,小高立即喝道:“宝箓在苗飞身上,我以前是他的武士,他想拿我们当试验品,所以只传授一些,我只是悟通一点点而已。” 本来紧张万分的方振远听到小高这么一说,一颗心才安定下来。 青衫人半信半疑地道:“有这么回事?我听说是方振远暗中夺得……” “这些是没错,但后来我们误闯鬼王坟,宝箓就被苗飞夺走了,不信,你问问他不就知道了。” “真的?” 青衫人目光已掠向白纱帐,想听苗飞的答覆。 苗飞急道:“别听他胡说,他想嫁祸本帮。” 小高斥道:“你有没有良心,把我收为武土,又使我喝下毒酒,还把我当外人?我身上铁定是没有宝箓。你们不信可以搜,搜不到就到鬼王帮主搜,那地方在……” 小高快嘴快舌把地点说清楚,存心让他们相残。 青衫人果然信了小高的话,冷冷地道:“明人不做暗事,三清宝箓不是你的,你就不该保有它,快交出来,大家都好说话!” 苗飞也不甘示弱地道:“就凭小鬼两句话,你就信他?” “我是小鬼,你是老鬼,咱大家都有份。”小高加油添醋地道。 青衫人已感不耐,一手抓起小高,在他身上搜了一阵,伸手点了他的穴道,丢在一旁。 登时逼向纱帐,道:“今天不给,跟你没完!” “想跟本座为敌,也不衡量一下自己。” “你是要见真章吗?” 话未说完,三道人影快速地射向纱帐,苗飞也做了反击。 双方一接触,一阵乱响,纱帐被扯得稀烂,苗飞的衣服也被撕裂了。 只听苗飞一声长啸,埋伏在四周的狼人、武士全围了上来。 而那些应邀而来的人,趁此大乱之际,躲躲闪闪,无不想找门路逃走。 一时之间,有若乱军混战,早已分不出谁是敌,谁是友。 小高虽受制,却对自己的杰作大为满意,总算替自己报了仇。 正在欣赏杰作之际,孟小月已掠了过来,抄起小高就想走人。 “这里不能待了,我们走吧。” “好啊!还有春兰……” “人都散了,以后再找。” 不但春兰失散,连方振远也不知去向,孟小月只好带着小高急急往山区逃去,尽找隐蔽地方躲藏,以避开鬼王帮徒众的追索。 直到深夜,孟小月才敢稍作休息,找了一处山谷,洗去身上汗水,待清爽多了,才安置小高于水边净石,准备抓鱼果腹。 但看见小高仍是不动,才想到他仍受制于青衫人的点穴手法。 她笑道:“苦了你……” 没回话,敢情小高是睡着了,孟小月但觉好笑。 一方面替他洗脸,一面也想用冷水将他弄醒。 小高果然醒了,一张眼,孟小月那美艳容颜不及半尺,呼吸得到她身上淡淡的体香,他红着脸道:“你想干甚么?” 孟小月也窘红了脸,“你不觉得我很美吗?” “美啊!可是……” “想到哪儿去了?我是看你睡着了,想叫醒你,看看你的穴道解开了没有?” “原来如此,没事,我神功相当厉害。” 他想运功坐起,却一点劲也提不起来,试了几次都没成功,不禁窘困道:“好像不管用,那怪老头手法好像专制神功,不好惹。” 孟小月嫣然一笑,道:“我试试。” 她伸手替小高解穴,可是并无效果,她认真仔细地检视他受制的穴道,但觉“期门”、“紫宫”、“巨阙”三穴受阻之外,一切皆好。 “奇怪,受阻穴道似通非通,功力一冲去,又会泄透过去,这种手法很少见。” “那人一定知道我三清神功的厉害,所以以奇怪的手法点了我的穴道。” 孟小月用尽办法皆无效,一颗心愁惨万分。 “怎么办?要是解不开,你不就……” “大不了再回去找他们算帐!” “可是你回去了,一定会被他们抓走。”孟小月忽然下定决心:“我去找他们,我身上还有半册宝箓,可以跟他们交换。” “也好,反正我记得熟,再抄给你就是了。” “那……我这就回去。” 孟小月准备将小高藏在隐蔽处,然后前去找人。 但是她刚抱起小高,四周已传来怪异笑声。 “不必逃了!你这小子敢撒大谎。” 话声未落,三道人影一闪,正是那三名神秘客,分站三个角落困住两人。 小高看到三人,反而兴奋地道:“来得正好,我正想找你们。” 青影老人奇道:“我们来找你算帐,你还这么高兴?” 小高笑道:“我一向喜欢让人算帐,有欠有还嘛。” “好!老夫问你,为何说谎?说三清宝箓在苗飞身上?” “有人听,随便说说也无妨嘛……” “你……”青衫人挥手就想打人。 孟小月急忙说道:“前辈息怒,他一时语无伦次……” 小高抢口道:“其实苗飞真的有三清宝箓副本,我没骗你们,只不知你们收拾了他没有?” “他狡猾得很,又练成了‘鬼王典’上功夫,我们一时不察,被他溜走了。” “原来没抓到人?”小高心中暗喜。他又道:“你们真傻,那鬼王典就是三清宝箓的一部份,苗飞想利用它来掩饰真武功面目,亏你们厉害,连这点也不知道?” 青衫人道:“你说对了,但老夫得到的消息,你早记熟了三清宝箓上的口诀,你比苗飞还有用得多了。” 小高惊诧地道:“你怎么知道?” “方振远说的。”青衫人冷笑道:“他是抄了一个副本,正本却落在你跟她手中,还不给我交出来。” 小高暗恨,心道:“这方振远就是怕死,为了保存老命,甚么路数都使得出来。” 孟小月防道:“我身上只有后半册,给你们就是,请前辈替他解穴。” “我要的是整本。” “我真的只有半册。” “另外半册在方振远身上。”小高也想陷害对方,遂把宝箓分成两半的情景说出。 青衫人半信半疑,他征求两名同伴意见。 那较高瘦者道:“这小子贼得很,不可信他。” 另一个青衫人道:“管他是真是假,逼他写出整本不就得了。” “有道理。”青衫人望着小高,道:“你最好记得清清楚楚,否则,写错一个字,老夫就折你一根手指。” 小高道:“这也得等我恢复安康以后再写吧。” 小高打着如意算盘,要是穴道一解,能战则战,不能战,溜之大吉就是。 那青衫人似乎并不在乎,伸手拍向小高,并冷笑道:“凭你这几手功天,也敢在我面前耍花样?” “不敢,不敢了……” 小高干笑着,但觉指劲过处,穴道已解,功力立即恢复,他突然发难,来个以快打快,冲向较高老头。 “不敢才怪!” 他心想纵使斗不过三人,只要制住一个,照样可以脱身。 那瘦高老头没想到小高会来此招,情急之下的确被小高打了一拳。 小高见机不可失,立即冲向前,右手猛扣他的脖子,疾喝:“不准动,否则要他老命!” 他扣得紧,也扣得快,瘦高老头被扣住脖子,情势本是危急万分,谁知另外二人却大笑不已。 “扣得好,身手一流。” 小高紧皱眉头,喝道:“你们想要他的命是不是?还有时间笑?” 他故意用力地捏,要那老头发出哀叫声谁知这一用力,那人头竟然“啪”的一声,裂了。 两个青衫人笑得更厉害了。 怎会如此? 小高已发现,他勒的是一颗木头离成,内部中空的人头,心知不妙。 但那瘦高老头的外衣已掀开,一个不及腰际的老头抓住他的腰带,笑道:“幸好老夫有这招,否则就惨了。” 他虽然只抓住小高的腰带,但小高知道这家伙随时可以要自己的命,便再也不敢乱动了。 小高干笑道:“我早看出的画的上半身是假的,所以想试验一下我的武功是否恢复而已,并无其他用意。” “那你刚才叫我们不准动,是甚么意思?”青衫人问。 小高笑道:“试武功,总是不动的好,要是伤及无辜,叫我如同对得起你们?” “现在,我们可以动了吧?” “试完了,当然可以……”小高干笑道:“三位前辈误会了,我一直很认真……” 那青衫人道:“很认真地耍花样?走!给我把三清宝箓一五一十写出来!” 看他矮小,一手反举,竟然轻而易举地将小高撑在掌中,迳自往两个同伴走去。 小高想动,却发现又使不出劲道,只能苦笑道:“前辈要把我带往何处?” “考状元去,给我好好用功读书,写字。” “我不是这块料……” “放心,有我们三位严师,保证你连皇帝也可考上。” 眼看三人要把小高带走,孟小月岂会平白让他们得逞,立即喝一声,摆出架势。 “不准走!想抓人,也得问我蛇娘子允不允许?” 青衫人看她一眼,冷笑道:“你还差得远呢。” 只见他右手一扬,一道掌劲迫得蛇娘子立身不稳,被逼退数步。 青衫人道:“别不识好歹,天地人三痞纵横江湖数十年,从来不杀霸名小卒,否则早宰了你。” 长袖一甩,又是一道劲风扑来,孟小月再度被逼退。 三人挟着小高一飞身,转眼即不见了踪影。 孟小月急急喊道:“小高,你在哪里?快回话!” 她惊慌乱追,却不知何处是正确方向。 天地人三痞不就是五十年前武林有名的三个老家伙,好端端的,怎么又出现了?难道也是为了三清宝箓? 她极力回想一些传闻,除了得知三痞亦正亦邪之外,武功亦高得出奇,以及不杀无名小卒。 至于他们如何消失武林的,孟小月就不知道了。 当然,以三人武功之高,本非她所能抵挡,别说救人,就算找人也不容易。 看来只有相信他们真的不杀无名小卒了。 孟小月牵肠挂肚毫无目标地向茫茫夜色中追奔而去。 三痞已经恢复本来面目,最令小高吃惊的是,那青衫人竟然是个女的。 说她是老太婆,却除了一头白发之外,脸上一点绉纹也没右,倒像是半老徐娘,风韵犹存。 他们把小高带到了一处古宅。 且找来了笔墨,要小高把三清宝箓口诀给抄下来。 小高心不甘情不愿地道:“我饿了一天一夜,身子很虚,记应力减弱……” 天痞婆婆冷笑道:“早知道你会来这一招。” 她一招手,那地痞已从腰际抓出一包东西丢给小高。 天痞婆婆又道:“你要的,我都给你,我要的,你也给我弄出来。” “这当然。” 小高的确饿了,打开纸袋一看,是烧鸡,当下顾不得礼貌,饱吃了一顿。 天痞婆婆道:“吃也吃饱了,你不写出来,永远都出不了这个大宅院。” 小高无奈地道:“何必逼人呢?总得让我回忆一下吧?”顿了一下,又道:“我实在想不通,你们三人的武功已是天下无敌,还要三清宝箓做甚么呢?” “你只管抄出来,其他的不必多问。”天痞婆婆冷冷地道。 “抄就抄……”小高拿起毛笔开始书写,但仍是问题很多。“奇怪,三清宝箓又不只我一个人知道,你们为何偏要找上我?我知道的也只是副本,你们应该去找正本呀!” 天痞婆婆道:“正本、副本都要找回来,先从你开始,还不是一样?” 小高道:“听你的口气,好像三清宝箓是你家的传家之宝?” “不错。” 小高惊讶道:“这就奇了,凭你们的武功,谁还有这本事把它拿走?” “这……” 天痞婆婆忽然接触到地痞及人痞的目光,警觉自己说溜了嘴,当下冷斥道:“不关你的事,给我认真抄写出来。” 小高发觉其中问题不少,虽然认真抄写了几个字,仍忍不住自言自语地道:“其实你们不说,我也明白。 “一定是某人,或许是徒弟之类的人,趁你们不注意之时,把三清宝箓偷走了,否则你们是不可能失手的。” “叫你闭嘴,听到没有!”三人同时喝斥。 小高运忙低头,不敢再多话。 天痞不知为何忽然叹了口气,掠向屋顶,似有意避开。 地痞和人痞也各自立向屋边左右窗口,不知想些甚么。 小高则已明白,三清宝箓真的曾经在三人手中,而盗走宝箓之人,必定与他们有着密切关系。 这事似乎又牵涉到那神秘的轿中人。 “说不定轿中老头就是他们要找的人。”小高自言自语。 小高如此判断,胆子不禁大了起来。 天痞婆婆不禁问道:“在甚么地方?” “当然是在个神秘的地方。” “废话!”天痞婆婆冷笑道:“我要知道确实位置。” “真正的位置,我不知道,但他的势力很庞大,连火云头陀和雷方雨、董百药都受制于他,你们有把握对付得了他?” “你说的是轿中人?”天痞婆婆反问。 “你知道了?”小高不好意思地道:“我猜对没有?” “再乱猜,小心我割掉你的舌头!”天痞婆婆气呼呼地道。 小高缩缩脑袋,窘道:“我知道还有一个人……” 地痞斥道:“想过得快活些,就认真抄下口诀,其他的事,用不着你管!” 小高不敢再犯众怒,只好埋头苦抄,对于另外一个韩七绝托镖之事,他也不敢再多嘴了。 直到清晨,小高已抄好泰半,三痞一见,情绪较为缓和了些,小高又开口发问道:“你们说这三清宝箓是你们的,想必你们练的也是宝箓上的武功了?” 三痞默不作声。 小高又问道:“至少你们了解这武功,否则怎么会知道制住我的方法?” “不错,我们练过专制三清武学的功夫。”地痞回答道。 “难怪我制不了你们……” “你说甚么?” 小高不敢再多说。 他赶忙几笔把最后几句写完,道:“写好了,口诀全在这里,请过目。” 天痞婆婆接过手,从头念过一遍,但念了几句,忽然勃然大怒,道:“你敢乱写,哪有这种口诀?” “没错啊!我就是这么背的。” “胡说!” 天痞婆婆怒不可遏,一手捏住小高的脖子,捏得他瞪眼伸舌,就快断了气。 地痞见状,赶忙制止天痞,道:“无名小卒,没有必要杀他。” 天痞这才把人丢向一边,冷冷地道:“敢在我面前耍花样,找死!” 小高不停地咳,伸手搓揉脖子,道:“谁耍花样?要是我练成了真正的三清神功,你们早就败在我手里了,有甚么好神气的?” 此话一出,三痞皆瞪视看他,骇得小高不自觉退后,笑道:“别误会……我只是说着玩的……” “你说的没错。”地痞冷静地回答。 “不不,我是说着玩的。你们练了反制三清神功的功夫,就算我练成三清神功,也不是你们的对手。” 人痞竟然露出笑容,道:“还好你没真的练成三清神功,否则天地人三痞就永难翻身了。” 天痞婆婆也笑了,道:“说的也是,如果你们抄全了,老身还难以接受呢。” 说着,三痞仰天大笑,似乎了却一桩心愿,笑得甚是爽朗。 小高对于三人的突然转变,感到唐突不解。 这其中有着甚么隐情呢? “对了,对了,我还忘了几句呢。” 小高决定补足其他口诀,看看三人如同反应。 天痞却冷冷地道:??不必了!再补上几句无济于事,你背的秘笈大半根本是假的,还是别练的好,否则总有一天必会逆血攻心而亡。” 小高暗忖,莫非方振远的副本不全,还是他有意漏了甚么?可是,我练的明明有效啊! 他大惑不解。 地痞却盯着他道:“老实说,这小子筋骨奇佳,收他作徒弟,也不失是光耀门楣的正确选择。” 人痞颇有兴趣:“只是他苦学了一身功夫,恐怕会反过来教训你我,岂不是犯下严重错误?” “其实,有强过师父的徒弟,偶尔吃点亏也是值得的。” 天痞突然斥道:“你们忘了一生不准收徒的誓言了吗?还在那里做甚么白日梦?这小子诡计多端,我看废了他好。” 说着举掌就要劈下。 地痞急急拦道:“犯不着!我们若不是他敌人,他也不会对我们使诈。徒弟是铁定收不成了,又何必毁人前程,传出去,三痞一世英名也没了。” “要是这小子学会了三清神功,我们岂非要任他摆布?” 天痞仍对小高有所顾忌。 地痞道:“那也是命了。” 天痞看了小高一眼,冷冷地道:“滚吧!最好找个地方躲起来,现在全江湖都在找你,将来怎么死,都不知道。” “怎么死也不会比死在你手中痛苦。” “你……” 天痞追前一步,小高早有准备,登时穿窗逃开,没命地逃跑。 其实天痞也不想追人,否则小高也跑不掉。见人已走失,她才长叹道:“以前,我们还不是犯了爱才的毛病,结果换来了数十年的不得安宁。” 她的话也触动了地痞人痞的伤心往事,三人一时为之静默不语。的藏身之处并不容易。 正在忖思该如何找人之际,陈水水急叫道:“骷髅?我们进了阎王殿?” 她指着前方那座大山,在云层深处,竟然忽隐忽现可见及活像城堡般的骷髅城,它在山峰底部,一副可怕的样子。 小高心头起了疑问,道:“会是鬼王帮的总坛?” 想及此,他立即拉着陈水水藏往岩层隐蔽处,免得露了行藏。 陈水水怔怔地道:“怎么会如此?你不是跟踪方振远吗?怎会跑到鬼王帮总坛来?” “这不正合了你的意思?” 小高大有取笑陈水水之意。 陈水水窘困地道:“我只想找宝箓,怎知会碰上鬼门关?” “反正你怕就是了。” “谁说的?”陈水水硬是不肯认输,猛吸几口真气,挺起胸膛,大有改过自新之态道:“我不怕了。” “这么有效?”小高指指骷髅城门口那些穿梭的卫兵,道:“看见没有,全是狼人,你不怕?” 陈水水仔细一看,心头是有些发毛,但仍咬咬牙道:“不怕,他们敢乱来,我就跟他们拚了。” 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。 小高笑笑道:“有此决心最好,不过色狼是全无理性的。” 陈水水道:“别吓人好不好?人家已经够坚强了。” 小高轻笑道:“我是实说啊,你放心,我已经想好了对付色狼的办法了。” “真的?快告诉我。” “很简单,把你也变成色狼。” “这甚么话!简直是开我的玩笑。”陈水水也觉得好笑:“女色狼!像甚么话?” “我可没开你玩笑。”小高道:“色由心生,你长得太漂亮了,难免会勾引色狼的非份之想,我的意思是说把你美丽的容颜变丑。” “那也不必变成女色狼啊。” 小高道:“你没看到守门的都是狼人,不冒充他们,如何进得去?” 陈水水道:“那是说易容就好了,说得吓死我了。”陈水水这才有了笑容。 小高笑道:“那可是你自己想歪的,跟我说的话无关。” 陈水水窘道:“不说这些啦!办正经事要紧,要扮狼人,总得有面具才行呀。” “你等等。” 小高小心翼翼地潜向那骷髅堡,没多久又找来一套狼人面具。他笑道:“刚死不久,还挺新鲜的。” 陈水水看得两眼发直,道:“它……它是活活……” “死狼人的皮。” 陈水水一听差点呕了出来。 小高道:“有甚么好大惊小怪的,你把它当成人造面具不就成了吗?” “不行……”陈水水两眼翻直,呕道:“挂上它,我会吐,会抽筋。” 小高拿她没办法,只好把狼皮面具丢在一边,道:“不管你啦!到时候出差错,别怪我没警告你。” 陈水水道:“我宁可让他们抓去,也不要戴面具。” “这么说,被他们非礼也在所不惜?” 陈水水怒道:“你敢?甚么意思?只拿一副面具回来叫我戴,你自己为何不戴?” 她越说越大声,小高急忙封住她嘴巴道:“好了!好了!我自有理由。” 陈水水道:“还有甚么理由,存心整我嘛!” “真是不识好人心。”小高叹口气,道:“我以前做过鬼王帮的武士,我还可冒充;而你呢?长得这么漂亮,冒充婢女,准让那些色狼发疯,说不定还将苗飞引了来。到时,我们甚么也做不成了。我是替你着想,你不愿扮狼人,你看着办吧。” 陈水水道:“长得漂亮又不是我的错。”她一睑委屈,心里却甜甜的,摊摊手道:“好吧!我把自己弄丑一些就是了。” “怎么弄?自行毁容?” “老是坏心眼!我会些易容术,你等等。” 陈水水躲向右侧岩石后面,没多久又回来了,扮得像个小张飞的模样,连声音都变得粗硬:“如何?满意吗?” 小高道:“像是像,不过我劝你还是别扮张飞的好,这么惹眼,迟早会出问题。” “那……扮甚么?” “病少年好了。” “好吧。” 陈水水再动些手脚,将自己化装成一个神色憔悴的少年。 小高看得满意,带着她往骷髅洞走去。 行进中,陈水水仍提心吊胆地问:“我这样行不行?” “你要是不放心,躺下来让我抱好了。” 陈水水脸红道:“休想!” 当他们走进骷髅洞不及百丈,四名狼人围上前来了。 “谁?” 小高道:“金牌武士,有消息告知帮主。” “可有通行令?” “有。” 小高将上次在鬼王坟得到的通行令交给卫士。 “这是分坛通行令,在这里不能用。”一名守卫表示。 小高道:“有这回事?帮主要我找一样药草,我找到了……” 有了分坛通行令,狼人并不怀疑两人身份,他们戒心已除,自己人好说话,一名守卫表示:“我转告里头才能决定。” “谢谢了。” 小高和陈水水已随着那人走向骷髅洞,走近一瞧,才发现此洞乃是人骨所造,要造成这座骷髅洞,至少要上万颗人头。 小高看着不舒服。 方进此洞中,一股阴森寒风吹得二人遍体生寒,如入地狱鬼殿中,见不着一丝人气。 里头呈圆形,好似进入骷髅头盖骨之中,四面另有十八个骷髅状洞口,想必是通往十八个不同的地方。 那狼人要小高在当场等候,他则走入第三洞,不久即出来,向二人招手道:“护法请你们过去。” 小高不加思索,立即领陈水水走入第三洞,狼人则未再跟进。 小高终于见到一位中年文士。 这人小高没见过,他当然也不怕被对方认出来。 文土道:“你有东西要带给帮主?” 小高道:“是药草,帮主在比武定级大会受了伤,他特地要属下取一味药。” 那护法听到帮主特地交代,心想小高的来头必定不小,至少是帮主所重用之人,他说话自然客气许多。 “帮主是受了一点伤,正在养伤,你的药是……” “不清楚,他要属下折回鬼王坟拿,属下就去拿,其余属下一概不知。” 这正合乎鬼王帮中的规矩,只管做,少发问。 护法也不再追问,说道:“那药要本座转交,还是……” “若护法方便,属下亲自交予帮主。” 护法道:“当然方便,只是帮主正在养伤,他有交代药来了,立即就送上?” “没有……这样好了,等帮主有指示,属下再依令行事。” “也好。”护法点头一笑:“你就先住第八洞,待一有指示,我会通知你。” 护法亲自把小高两人送往第八洞客房,才迳自离去。 陈水水低声问:“你怎么不直接问他苗飞在何处?我们好立刻办事,何须冒险在此等候?” 小高一副老大模样,道:“比起江湖经验你是差多了。这里的规矩就是少问多做,你别忘了,我们都喝过毒药酒,哪来那么多意见?尤其是问苗飞住处,这是犯了大忌,保证立即暴露身份。” 陈水水道:“我不管!这里鬼气森森,像住在阿鼻地狱,多待一刻,我会发疯。” “你开始疯吧!时间还长得很呢。” 陈水水委屈地道:“早知道也不跟你来了……想个法子嘛,像进入死人肚子里头,我浑身不自在。” 小高也不愿在这里干等,稍加思考后,他有决定,道:“我们四处走走,说不定碰上苗飞也不一定。” “你不怕误入机关?” 小高道:“你放心,这里地形和鬼王坟差不多,只是多了十八个洞,我们一洞洞找去,准会找到。” 于是两人离开第八洞,往第九洞探去。 找了许久,小高发觉这骷髅洞中住的人并不多,似乎上次比武大会经自己这么一闹,鬼王帮的元气消耗了不少。 直找到第十三个洞,情况已大不相同。 里头不是点油灯,而是以珍责异常的夜明珠当照明体,还挂了柔软轻纱,更有淡淡香味传出。 “女人窝?”小高看看陈水水道:“说不定你姐姐被关在这里。” 陈水水摇摇头道:“算了吧!这么好的地方,哪是用来关人?这一定是有头有脸的鬼王夫人寝官。” 小高神秘一笑,道:“苗飞好色得很,不知你姐姐当了他的夫人没有?” 陈水水道:“胡说!我大姐不是这种女人。” 他们谈话中已碰壁。 小高问:“进不进去?” “来都来了,当然是要查清楚了。” “我是怕……”小高笑道:“我怕一不小心看见鬼王夫人光溜溜地在睡觉,或是一大群婢女穿着性感内衣……” 陈水水被他说得满脸通红,瞪了他一眼,道:“尽想些歪事,也不怕……” “怕甚么?我还希望梦想成真呢。” “登徒子。”陈水水更窘了。 小高吃吃笑道:“这事情有可能发生,你看着办好了。” 小高打开门,示意陈水水看看。 陈水水探头一看,里面是有张床,但却无小高所说的那种景象。 “没人。”陈水水有几分得意道:“你的梦想泡汤了。” “我的梦想泡汤,你这么高兴?” “我才懒得理你。”陈水水转身进入内室。 小高紧皱眉头,也跟了进去。 内室颇大,有一扇粉红色透明的长窗,淡红光线从里面透出,竟然有人影跳动。 “这是……” 陈水水首先发现,一时不解。待仔细一瞧,又听到女人呻吟声,才明白有人在里头作爱。 她简直羞红了耳根,再也待不下去,甩头即走,且骂了一句“狗男女。” 小高一楞,也发现了此事,心里正觉怪怪的,里面男人已有所警觉,道:“有人?” 男女同时静默,呻吟声也为之中断。